整个世界都在疯狂地消费中，无论您购买什么，它都可能会在通往您的路线上的某个时间点放在纸箱包装里。这意味着全球各大集团公司都在争先恐后地建造纸浆厂和纸箱厂以满足需求，其中许多都在美国。2020年，美国运送了大约400个纸箱，相当于378亿平方米，大约相当于瑞士的面积，这也超过了1999年在经济火爆和电商蓬勃发展的情况下所创下的纪录。2021年很可能会打破这一纪录；根据美国纤维协会的统计数据，2021年前9个月，美国国内的纸箱出货量比2020年增长了3.9%。

 

　　然后，就纸制品生产而言，却是一种不被人所喜欢的产业，因为这个产业意味着会对环保造成负面影响。随着越来越多的纸箱工厂扩展到美国社区，那些不想乘美国制造业复兴顺风的人开始抵制。

 

　　在南卡罗来纳州，今年夏天，三组原告对New-Indy提起了诉讼，New-Indy是一家将造纸厂改造为箱板纸生产的公司，原告称其改造使空气变得危险和不健康。而今年上半年，该州收到了17000多起来自New-Indy工厂附近市民关于有毒气味的投诉，该州称这是“前所未有的数量”。

 

　　纽约州9月因“难以忍受的气味”对尼亚加拉瀑布的一家造纸厂处以37.5万美元的罚款，该州称这种气味会影响周围社区的健康，尤其是在夏季。Cascades箱板纸包装企业工厂同意斥资数百万美元进行设备升级。该工厂表示，这种气味来自于工厂将再生纸加工成纸板时所产生的污泥，而今年这种再生污泥的产生率更高，以满足对纸箱的更高需求。

 

　　2020年8月18日，在威斯康星州Little Chute的河对岸可以看到位于威斯康星州的中西纸业集团工厂。该工厂是随着网上购物的激增，众多将生产重点从生产纸转向纸箱纸板的工厂之一。

 

　　在密歇根州卡拉马祖，居民们对纸板制造商图形包装国际提起诉讼，因为他们说该公司开始生产一台每年可增加50万吨产量的机器。居民们说，该工厂“向空气中排放了分散的、令人反感的有毒气味、空气微粒和飘逸的灰尘”。许多这些散发气味的工厂都位于有色人种社区，根据分区法，这些社区发现自己与工业区相对立。根据 4 月发表在ScienceAdvances上的一项研究，有色人种是美国工业污染物暴露的主要来源。

 

　　新冠疫情如何改变购物

 

　　对纸箱厂的抱怨恰逢美国长期趋势的逆转，即随着对印刷纸和报纸的需求减弱，越来越多生产此类纸张的工厂关闭。现在，曾在缅因州老城和华盛顿州安吉利斯港等地印刷报纸和杂志的关闭工厂则正在重新开放，以生产纸浆和箱板纸，主要用于制造纸箱的瓦楞纸和牛卡纸，他们甚至在威斯康星州格林湾和俄亥俄州的瓦帕科内塔等地开设了新工厂，并在肯塔基州亨德森等地计划新工厂。

 

　　尽管电商长期以来一直推动通过普通美国人家庭的纸箱数量增加，但直到现在它并没有导致纸箱产量的大幅增加；送到人们家中的纸箱只是代替将货物运送到实体店的纸箱。然而，新冠疫情的爆发改变了这一点。KeyBanc Capital Markets的纸张和包装分析师亚当约瑟夫森说：“从服务支出到商品支出发生了这种非凡的转变。更多的商品购买会导致更多的纸箱使用。”

 

　　现在，人们购买的东西太多了，美国仅在10月份就达到创纪录的16.3万亿美元，以至于对纸箱需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据追踪Fastmarkets RISI称，电子商务和邮购每销售一美元使用的瓦楞纸板是传统零售的七倍。

 

　　根据东北回收委员会的统计，就美国新建和更新的工厂而言，自2017年以来已有 30 家，这对推动美国制造业和在长期萎缩的行业中创造新就业机会的努力来说是一个福音，但制造过程会产生硫化氢和其他闻起来像臭鸡蛋的物质。在一些工厂投产或增产的地方，居民说问题不仅仅是恶臭，而且满负荷运转的工厂正在污染空气和水。

 

　　“美国制造”的弊端

 

　　几十年来，美国人购买的东西都是用从别处提取的矿物制成的，在遥远的工厂组装，但那里的恶臭和污染影响了其他人。现在美国制造的纸箱越来越多，一些居民正面临着再次在美国制造东西的陷阱之一。

 

　　34岁的凯瑞毕晓普在南卡罗来纳州卡托巴，即 New-Indy纸厂所在地经营一个Facebook群组，以抵抗这家纸厂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毕晓普于2016年将她的家人从纽约州罗切斯特搬到南卡罗来纳州，她说在改造之前，工厂每年都会让空气闻起来像臭鸡蛋几次，但这并没有困扰到她。然后，Kraft集团部分拥有的合资企业New-Indy箱板纸企业于2018年收购了该工厂，并将其转为生产用于箱板纸。毕晓普的诉讼主要在于，该工厂于2021年2月开始大批量生产，在30英里范围内工作的人们开始抱怨强烈的气味和身体反应。

 

　　为了在工厂开始制作箱板纸，New-Indy不得不申请新的许可证。据南卡罗来纳州卫生与环境控制部 (DHEC) 称，许可证申请估计硫化氢排放不会因转换而显著增加。2021年2月，该州开始收到数以千计的关于附近异味的投诉。调查完发现气味来自工厂。当它询问有关该设施当前污泥管理的信息时，该州表示，New-Indy 纸厂提供了转换前2014年和2017年的文件。

 

　　2021年5月，EPA 根据《清洁空气法》发布紧急命令，要求该公司减少硫化氢排放，并在其围栏线上安装空气质量监测器。但对于毕晓普和其他居民来说，这还不够，她说，公司只需要安装几台显示器，空气质量自5月以来就没有改善。“一开始是臭鸡蛋的味道，但最近变成了一种粪便的味道。”

 

　　她和其他居民将这种气味归咎于一种叫做蒸汽汽提器的东西，它可以处理冷凝水。由于工厂产量增加，汽提塔无法处理公司产生的所有废物。Bishop患有脑神经疾病，这意味着气味对她的打击更大，使她身体不适。她最小的儿子脸上长了皮疹。环保机构正在监测错误的化学品，工厂排放到周围泻湖的废水污染了地下水。他们说问题不仅在于气味，而且工厂正在污染空气，导致恶心、皮疹和其他健康问题。其他居民说，气味很浓烈，他们不能把狗带到外面，他们晚上睡不着。一位女士说，她在床边放了一个防毒面具，以便在空气看起来特别脏的时候戴上。New-Indy拒绝对此发表评论。

 

　　中国废纸禁令带来的影响

 

　　美国造纸厂繁荣的另一个原因是，2018年，中国停止接受来自美国的大多数类型的回收材料，包括纸张和纸板。这为以前无法在成本上与中国竞争的造纸厂创造了机会。有可回收的纸板，因此工厂只需改造即可将废纸变成更多新的纸张。

 

　　“中国的进口限制改变了回收平衡，并刺激了美国工厂的振兴，”《资源回收》的高级记者科林·斯托布说，他编制了一张美国各地宣布的数十家转换和新工厂的地图。”

 

　　中国每年消耗1.07亿吨纸，但与美国相比，中国用于制浆的树木较少，回收基础设施也较少。进口限制意味着它可以主要进口纸浆，而不是纸张，因此一些中国公司正在为新工厂提供资金在美国生产纸浆，然后可以运往海外。

 

　　一家名为玖龙纸业的中国公司在缅因州老城重新开放了关闭的工厂，生产纸浆出口到中国的纸箱。（该工厂在2020年将超过30700加仑的化学品泄漏到佩诺布斯科特河中，违反了州和联邦法律，导致河流的PH值上升，并促使佩诺布斯科特国家倡导加强对河流的管理。）

 

　　当然，现在开设的纸浆厂和箱板纸厂比过去的工厂更具可持续性。这些工厂是循环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丢弃任何东西，一切都得到再利用；如果没有工厂回收纸板，它将被送往垃圾填埋场。

 

　　“它们造成永远不会消失的污染，”住在佛罗里达州坎顿门一家国际造纸厂附近的海洋生物学家杰基·莱恩说，她和其他人说这家工厂长期以来一直污染着佩迪多湾。根据该州 5 月份执行的最终同意令，国际纸业公司在2015年至2019年期间有19次记录在案的情况下未能达到其废水处理厂的毒性许可限制。同意令对国际纸业处以19万美元的罚款，并要求它在每次未通过某些水质测试时支付1万美元的罚款，莱恩表示该命令是一记耳光。

 

　　国际纸业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其与国家协调进行的监测表明，湿地“生物多样性丰富”，并与国家密切合作保护湿地。该公司表示，国际纸业雇佣了500多名阿拉巴马州和佛罗里达州的居民。

 

　　环境种族主义

 

　　大多数新建和改进的造纸厂都位于长期拥有造纸厂的场地上——在现有场地上获得许可证和基础设施比建造新工厂容易得多。但这意味着，由于历史上的分区做法将污染工厂设在黑人社区附近，因此受到大部分污染的是少数民族社区。

 

　　今年早些时候，一名前居民向密歇根州民权部提出了针对卡拉马祖市的投诉，指控领导人通过批准一项税收减免来歧视黑人居民，该减免允许图形包装国际在一个以黑人为主的社区扩张。诉状称，该市还同意为该公司砍伐721棵树。

 

　　原告布兰迪·克劳福德·约翰逊还对密歇根州环境、五大湖和能源部提起诉讼，称其在批准更改允许图形包装国际于2020年11月扩张的空气许可证时歧视了一个以黑人为主的社区11月，EPA的民权合规办公室表示将调查此投诉。

 

　　“这是环境种族主义，”克劳福德-约翰逊说，她搬到附近后震惊地发现她的邻居中有多少患有哮喘和其他健康问题。图形包装国际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扩建工程尚未完全投入使用，多年来已采取多项措施来减轻潜在的气味。尽管未对未决诉讼发表评论，但该公司表示，其运营附近还有其他几家本地制造商和一座城市污水处理厂，并且产生异味的原因是“多种复杂因素”。

 

　　在55%黑人的乔治亚州布伦瑞克，居民早已习惯了附近乔治亚-太平洋纸浆厂散发出的臭鸡蛋味。但从2020年12月开始，居民开始对这种气味产生严重的健康反应，有些人打电话给911，因为他们在家中无法呼吸，格林环境联盟执行董事雷切尔·汤普森说。“我觉得如果这是一个白人社区，就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

 

　　乔治亚-太平洋的一位发言人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表示，该公司已了解有关气味的投诉，并与社区一样关注。发言人说，该公司正在与州环境监管机构和其他利益相关者合作，以确定和减轻气味的潜在来源。

 

　　不断增长的纸张需求与造成的环境问题之间的紧张关系不仅限于美国。在印度尼西亚，8月，30多个社区团体致信APP，认为该工厂将纸浆产量提高三倍的计划将危及呼吸系统数百万人的健康。在一家造纸公司采取法律行动重新开放一家工厂后，新斯科舍省的一个社区出现了分歧，该工厂因社区对其废水排放感到担忧而于2020年关闭。

 

　　有一点是肯定的，环境纸网络的主管 约书亚马丁说，随着世界消耗更多的包装，这些冲突可能会加剧。问题不仅仅是工厂会产生难闻的气味。据EPN称，尽管纸板回收率很高，但仍需砍伐树木来制作包装材料，每年约30亿棵。虽然纸张比塑料等其他产品更容易回收，但它只能回收大约5-7次才能不再使用。再生纸通常与原生纸浆混合制成纸箱。

 

　　美国推动了这一需求——根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的数据，美国人均消耗202公斤纸和纸板，而非洲人均6公斤，拉丁美洲人均44公斤，亚洲人均44公斤。“如果整个世界都像美国现在一样使用纸张，那将是完全不可持续的，”他说。

 

　　他说，扭转这一趋势的唯一方法是改变我们购买东西的方式，减少对纸张和包装的依赖。消费者可以通过光顾使用森林管理委员会认证的包装的企业向公司发送信息。他们可以尝试像Loop这样用可重复使用的包装运送杂货的品牌，然后Loop将其收集起来。不过，也许最简单的解决方案是少买一些你很快就会扔掉的东西——一次性咖啡杯或外卖包装或多个电子商务订单。“无论产品是由什么制成的，这种一次性和一次性使用的文化都需要改变。”

 

　　这是南卡罗来纳州居民凯瑞毕晓普牢记的事情。毕晓普的职业生涯是在制造业工作的，她说她没有参加集体诉讼，一开始甚至不希望工厂关闭。她只是希望他们能升级他们的设备。不过，现在她担心自己搬到了一个更重视制造业和就业的州，而不是居民的生活质量和健康，她正在考虑购买家用空气过滤系统。

 

　　她曾经是亚马逊的常客，她厌倦了订购几种不同的东西并让它们以许多不同的纸箱运送，即使她试图让它们在同一天到达。她从当地政界人士那里听说亚马逊正在使用New-Indy的纸箱，因此她开始抵制这家在线零售商。但在圣诞假期期间，她很难抵制，因为价格上涨和供应链问题导致很难在其他地方买东西，但毕晓普说她计划在1月份再次停止在亚马逊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