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办报”的 意义仍在

“史家办报”

   谭嗣同曾称报纸为“民史”,这是因为在当时的媒介品种中,报纸最能体现“史”的特点,因为它不仅记录新鲜事实,而且还有对事实的剖析与评论。所以,后来进步报人史量才等提出“史家办报”的主张,意在倡导办报者当认真,体现很强的历史责任感,以为后世留下信史。

 
  当今电子技术的进步,已经达到网络无所不能的高度,似乎没有什么传播的边界了,好像一切都可以在网络这个无边的空间里随意播撒,也有人认为传媒人已谈不上什么“史家”的责任了。
 
  事实上,作为平台的网络主体,至少仍然有着话语的留置权与选择权。打开一个网站页面,关于栏目的设置、置顶的意图、内容的选择,还有影像的剪辑,色彩的运用等,都无不体现着一定的编辑意图。
 
  西方有这样的谚语:“数字不造诳语。”可是,事实是,在数字化已成为社会取向,大数据发威于自动生成新闻等技术领域后,数字和比特并不能自动说明什么问题,它的解读依然离不开传媒人的主观立场。
 
  人的责任总是要有一定的对应物。如过去人之对应于环境空间的责任尺度比例就很小,工厂烟囱的冒烟不会引起社会责任的问题。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一切环境行为都会有环境责任的对应。这是因为,环境要素的重要性上升了,而且环境监测者作为第三方,其监督作用无处不在。而在传播空间当中,无限的网络空间,也并不是没有人检测,并不是没有可以测量的尺度,人的传播行为要接受包括社会的、历史的、伦理的尺度检验,它的检测来自于多个维度,而且具有实时与延时兼备的受测特点。从这个意义上讲,检测与监督是伴生关系,没有不受监督的传播客体。
 
  以往,纸质的媒介以其易存性和容量的确定性,成为历史可靠的对应检索物。现在,有人心中不确定的是,海量、易变的电子媒介,能够具备历史对应检索物的品质吗?
 
  关于这个问题,有两个答案:一是社会就是一个巨大的存储器,分享与共享是互联网的特征,只要一上网,再怎么也改不掉分散存储于无数社会公众中的原始状况,因此,信息的确定性是客观存在的;二是目前技术已经取得了保存海量原状信息的能力。世界上一些大图书馆,已经把包括推特等社交媒体上所有的原始数据保存起来,这些今后就是宝贵的“数字化石”,可以为历史研究提供源头性的资料。
 
  左史记言、右史记事的古代传统,今天已经被赋权于新的媒介主体。没有了专司其职的爵职,却有了更超迈的责任范畴,这是媒体人的荣光。
 
  (作者系华中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院长)

[时间:2016-10-27  作者:江作苏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网/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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